第二天,我向公司请了假。
我没有去找许沉,我知道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。
我回了一趟「家」。
我用备用钥匙打开门,屋子里空无一人。
我妈应该出门了。
这是我第一次,在没有她允许的情况下,走进她的房间。
我开始翻找。
抽屉,柜子,床底。
除了些陈年的衣物和老照片,一无所获。
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,我的目光落在了床头柜上的一本相册上。
我打开它。
里面是我从小到大的照片。
满月,百天,周岁……
每一张照片里的我,都笑得很开心。
而抱着我的林岚,也笑得一脸温柔。
看起来,就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幸福家庭。
我一页页地翻过去。
翻到我大概五六岁的时候,照片的风格突然变了。
照片里开始频繁出现另一个男人。
我的爸爸。
我把相册放回原位,又开始在房间里仔细搜寻。
最后,在衣柜最顶层,一个上锁的铁盒子里,我找到了我要的东西。
那是一份保险单和一封已经泛黄的信。
保险的受益人是我。
而投保人是我爸。
保额,五百万。
生效日期,是我年满二十五周岁。
而我下个月,就满二十五了。
我的心跳,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。
我颤抖着手,打开了那封信。
是爸爸写给我的。
「我亲爱的女儿晴晴: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,爸爸可能已经不在你身边了。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。这笔钱,是我留给你最后的礼物。我希望它能成为你追求梦想的底气,而不是你人生的负担。关于你的妈妈,我知道,她有很多缺点。她敏感,多疑,控制欲强。但她本质不坏,只是太爱我,也太爱你。我走后,她可能会把所有的爱和期望,都寄托在你身上。这可能会让你感到窒息。所以,我设立了这个条款。只有当你年满二十五周岁,经济和人格都独立了,你才能拿到这笔钱。我希望到那时,你已经有足够的能力,摆脱她的控制,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。晴晴,我的宝贝,勇敢地飞吧,飞得越高越远越好。永远爱你的爸爸。」
原来是这样。
不是爱,是嫉妒。
她不是怕我被许沉骗了,她是怕我结婚后,有了自己的家庭,有了能为我撑腰的丈夫,就会彻底摆脱她的控制,让她再也无法染指这笔钱。
她要让我变成一个一无所有的废物,只能依附她,乞求她,把这五百万,乖乖地交到她手上。
门开了,我妈回来看到我手里的信和保险单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
「你……你怎么会找到的?」
她冲过来,想抢我手里的东西。
我后退一步,躲开了她。
「为什么?」
「爸这么爱你,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?为什么要这么对我?」
我妈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疯狂地大笑起来。
「爱?他爱我?」
「他要是爱我,为什么要把钱都留给你这个小***!他从你出生的那天起,眼里就只有你!我算什么?我只是个生孩子的工具!」
「我恨你们!我恨你们父女俩!」
「所以,爸爸的死,不是意外,对不对?」
我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,问出了那个我最不敢想的问题。
林岚的笑声,戛然而止。
她的眼神开始躲闪,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。
「你……你胡说什么!他的死跟我没关系!」
「是吗?」
我拿出手机,按下了播放键。
里面传出我和许沉在楼下的对话。
「……她有个天大的秘密!你想不想知道?」
然后是我的声音。
「我爸的死,是不是你告诉她的?」
电话那头许沉慌乱的解释。
「晴晴,你听我说,我也是被她骗了!是她主动找到我,说只要我帮你,就给我一百万!还说,你爸当年那场车祸,刹车失灵,是她动的手脚……」
我妈瘫软在地,嘴里喃喃着:「不……不是我……不是我……」
我看着她,收起手机。
「妈,你对我做的所有事,我一件都不会忘,也一件都不会原谅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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