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母亲临终前买回官奴祁止时,我正痴迷青楼头牌柳清涟。>为他散尽家财,
却连见他一面都需排队三月。>逃荒路上,暴雨倾盆的山洞中,祁止为我挡下暴民利刃。
>血染红他衣襟那刻,我忽然懂了何为心动。>洞房花烛夜,柳清涟浑身是血出现在山洞外。
>他趁夜爬上我的草铺,我仓皇逃进祁止怀里。
>次日柳清涟对祁止耳语:“她曾为我典当传家玉佩。”>祁止沉默煮粥的手在颤抖。
>柳清涟蹭到我身边时,我推开他:“我夫郎在此。”1正文---“先生,先生!醒醒!
”祁止的声音,带着点压不住的急,又不敢真大声吵我,像羽毛尖儿轻轻搔着我的耳廓。
我猛地从一片混沌里挣脱出来,眼皮沉得抬不起,只觉着身下硌得慌,硬邦邦的,
透着股挥之不去的湿冷气。意识像是浸了水的棉絮,沉甸甸地往下坠。昨夜……对了,
昨夜那场铺天盖地的暴雨!我和祁止推着那架吱呀作响、装着全部家当的破独轮车,
在泥浆里挣扎,雨水劈头盖脸砸下来,砸得人骨头缝都发凉,眼前天地模糊一片。
最后是祁止眼尖,硬是在一片陡峭的山崖下,扯着我钻进了这个勉强能容身的浅洞。
“唔……”我挣扎着想动,浑身的骨头像是被拆开又胡乱拼凑过,酸软得厉害。
喉咙干得冒烟,一个音节都挤得费力。“先生,先喝口水。
”一只粗陶碗小心翼翼地凑到我唇边,碗沿带着祁止指尖的温度,
温热的水流浸润了干裂的唇,滑过灼痛的喉咙,像干涸的河床迎来久违的甘霖,
那股火烧火燎的劲儿终于被压下去一些。我这才勉强撑开沉重的眼皮。
晨光吝啬地从洞口狭窄的缝隙里透进来几缕,勉强驱散了些许黑暗,映出祁止近在咫尺的脸。
他半跪在我旁边的草铺上,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褐,
肩头和袖口洇开几大片深色的水渍,显然是昨夜被雨淋透,又靠着我这微弱的体温捂了一夜,
才成了这副湿漉漉半干的模样。他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,嘴唇也没什么血色,只有那双眼睛,
亮得惊人,像沉在深潭底下的黑曜石,此刻正一眨不眨地望着我,
里头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担忧和紧张。见我睁眼看他,那紧绷的下颌线才稍稍松弛了一点。
“先生,您感觉好些了?”他又问,声音放得更轻,生怕惊扰了什么。“嗯。
”我含糊地应了一声,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他扶着碗沿的手上。那双手骨节分明,
指腹和虎口处布满了薄茧,是长期劳作留下的印记。
昨夜……混乱的记忆碎片猛地撞进脑海:冰冷的雨水,沉重的车轮,脚下打滑的泥泞,
他猛地扑过来拉住我时那瞬间爆发出的惊人力量,还有最后挤进这狭窄洞穴,两人浑身湿透,
牙齿咯咯打战,
几乎是本能地、紧紧贴在一起汲取那点可怜的热量……我的脸颊蓦地腾起一股滚烫的热意,
火烧火燎,一路蔓延到耳根。“咳,”我掩饰似的咳了一声,借着喝水的动作垂下眼,
不敢再看他那双过分澄澈的眼睛,“你也淋透了,赶紧……自己弄干些。”话说出口,
才觉出几分不妥。这洞里空空如也,除了身下这层薄薄的、半湿的枯草,哪还有干燥的地方?
哪还有干燥的衣物可换?昨夜那窘迫的互相依偎,已是别无选择下的唯一生路。
祁止像是没察觉我的尴尬,只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顺从地收回碗,自己也小口喝了一点水。
他放下碗,沉默地站起身,走到洞口那线微光里,背对着我,开始拧他那件短褐下摆的水。
布料绞紧时发出细微的“吱呀”声,水珠滴滴答答砸在洞口的泥地上。
晨光勾勒着他清瘦却挺拔的背影,肩胛骨的线条在湿透的薄衣料下清晰可见。
**在冰冷的石壁上,目光落在他背影上,
昨夜肌肤相贴时那灼人的温度仿佛还在皮肤上烙印着,心跳莫名又乱了几拍。
这感觉陌生又汹涌,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,骤然激起了层层叠叠、无法平息的涟漪。
从什么时候开始?是母亲走后,他沉默地接过所有重担,在那些清贫孤寂的夜晚,
灶膛里映着他安静添柴的侧影?还是更早,他刚被母亲领进门,
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,跪在母亲病榻前磕头,抬起脸时,
那双眼睛里却有着与身份不符的清明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?“先生,”祁止拧干了衣服,
转过身,脸上没什么表情,声音也恢复了平日的沉静,“雨停了。我去外面看看,
能不能找点吃的。您……再歇会儿。”“我跟你一起去。”我撑着酸痛的腰想站起来。
这荒郊野岭,谁知道藏着什么危险?让他一个人出去,我不放心。“不用,先生。
”他几步走回来,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持,“您昨夜着了凉,脸色还差着。外面路滑,
我去去就回。”他顿了顿,补充道,“洞口我做了些遮掩,您别出来。”他动作很快,
不等我再说什么,瘦削的身影已经灵活地钻出洞口那道窄缝,消失在微明的晨光里。
洞里一下子又安静下来,只剩下洞口草叶上残留的雨水滴落的声音,嗒,嗒,
嗒……单调而清晰。我抱着膝盖坐在冰冷的草铺上,昨夜他身体的热度似乎还残留在空气里,
混合着他身上那种干净的、带着点草木灰和皂角的气息,丝丝缕缕,缠绕着鼻尖。
脸颊上的热意退不下去,心里头却像揣了只不安分的小兔子,咚咚咚地撞着。这感觉,
比起当年在“醉月楼”外排上三个月长队,只为隔着珠帘遥遥望一眼柳清涟抚琴时,
那种浮在云端、抓不住摸不着的痴迷,截然不同。它如此真实,
带着泥土的腥气和雨水的冰凉,又透着一种滚烫的、让人心慌意乱的暖意。这念头一起,
柳清涟那张精致如画、眼波流转的脸,竟有些模糊不清了。取而代之的,
是祁止拧干衣服时绷紧的肩线,是他递水过来时专注的眼神,
是他昨夜在暴雨中死死拉住我时,那一声淹没在雷雨里的、带着惊惶的“小心!”。
我用力甩了甩头,想把那些纷乱的念头甩开。不行,沈青梧,你清醒点!他是母亲买回来,
为了让你续上沈家香火的官奴祁止。仅此而已。那点肌肤相贴的不得已,那点患难里的依赖,
当不得真。可心底那个声音固执地反驳:那昨夜他紧紧抱着你时,你为何没有推开?
为何在他靠过来的瞬间,只觉心安?就在这心绪纷乱如麻之际,
洞口那层稀疏的遮挡物忽然剧烈地晃动起来,
伴随着一阵急促、慌乱的脚步声和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!不是祁止!
那脚步声凌乱、沉重,带着濒死的恐慌,直直冲着洞口扑来!我的心骤然提到了嗓子眼,
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间凝固了。是野兽?还是……那些传闻中流窜的、红了眼的暴民?
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向后缩去,背脊死死抵住冰冷的石壁,眼睛死死盯住洞口。
恐惧像冰冷的藤蔓,瞬间缠紧了四肢百骸。“救……救命!里面……里面有人吗?
求……求求你!”一个嘶哑变调、带着浓浓哭腔的男声猛地刺破洞口的遮挡,传了进来。
那声音……那声音?!像一道惊雷猝不及防地劈在头顶,我浑身的血液轰的一声冲上头顶,
又在瞬间冻结成冰。这声音……这声音,纵然染上了极致的恐惧和沙哑,
刻在骨子里的那份柔靡婉转,
那份曾经让我魂牵梦萦、一掷千金只为博其一笑的独特韵味……我死也不会认错!柳清涟!
洞口遮挡的枯枝败叶被一只沾满污泥、颤抖得不成样子的手猛地扒开。一张脸探了进来,
狼狈到了极点,却依旧难掩那份惊心动魄的艳丽。曾经一丝不苟、价值千金的锦缎华服,
此刻成了沾满泥浆和暗褐色污渍、撕扯得破破烂烂的布条,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。
精心梳理的墨发凌乱不堪,被泥水黏成一绺一绺贴在惨白的脸颊和光洁的额头上。
那双惯会勾魂摄魄的桃花眼,此刻盛满了巨大的惊恐和无助,眼尾泛着不正常的红,
长长的睫毛上挂着不知是雨水还是泪珠的水痕。他看到洞里的我,
那双绝望的眼睛里猛地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,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。
“青梧姐姐?!”柳清涟的声音陡然拔高,尖利得几乎变了形,
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狂喜和难以置信,“真的是你?!老天爷!老天爷开眼!
”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了进来,动作仓皇而笨拙,完全没了昔日在“醉月楼”高台之上,
莲步轻移、顾盼生辉的风流仪态。“清涟?”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,身体僵在原地,
动弹不得。震惊、茫然、一丝难以言喻的荒谬感……无数情绪在胸腔里冲撞,
几乎要将我淹没。怎么会是他?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千里之外的荒山野岭?还弄成这副模样?
柳清涟终于完全爬进了山洞,瘫软在冰冷的泥地上,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最后一片叶子。
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抽噎般的痛苦尾音,胸口剧烈地起伏着,
破碎的衣襟下隐约可见白皙皮肤上触目惊心的青紫淤痕。“姐姐……救我……”他抬起头,
泪水混着脸上的泥污滚滚而下,冲开一道道狼狈的沟壑,声音破碎不堪,带着濒死的哀求,
“李……李员外家的车队……昨夜……昨夜被抢了!好多人……拿着刀……见人就砍!
他们……他们把李**……”他猛地顿住,像是回忆起了极其恐怖的画面,瞳孔骤然收缩,
整个人筛糠似的抖得更厉害了,牙齿咯咯作响,再也说不出完整的话,
只剩下压抑不住的、小兽般的呜咽。我看着他这副惨状,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。
那个曾经高高在上、连指尖都透着矜贵的“醉月楼”头牌,
那个让我散尽家财、连一面都难求的柳清涟,此刻像一块被彻底踩进泥泞里的残破美玉。
一股强烈的酸楚和物是人非的悲凉猛地冲上鼻尖。我下意识地往前挪了一步,想扶他一把。
就在这时,洞口的光线又是一暗。祁止回来了。他瘦高的身影出现在洞口,
手里提着几根刚挖出来、还带着新鲜泥土的不知名草根茎块。当他看清洞内多出的一个人时,
脚步猛地顿住了。那双总是沉静的黑眸,在看到地上狼狈不堪、哭泣不止的柳清涟时,
瞬间掠过一丝清晰的惊愕。随即,他的目光转向我,带着无声的询问。“祁止,
”我喉咙有些发紧,下意识地解释了一句,声音干巴巴的,“是……柳公子。
路上……遇到了暴民。”祁止没说话。他只是沉默地走了进来,
将手里那几根沾着湿泥的根茎放在洞内干燥些的石块上。他的动作很稳,看不出什么情绪,
只是目光在扫过柳清涟身上那些明显的淤青和抓痕时,微微停顿了一下。然后,他走到角落,
拿起那个唯一的粗陶水罐,倒了一碗清水,默默地递到柳清涟面前。
柳清涟抬起泪眼朦胧的脸,看到递到眼前的水碗,
又怯生生地看了一眼旁边沉默如山、面无表情的祁止,
似乎被他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冷硬气息慑住,瑟缩了一下,才颤抖着伸出那双满是污泥的手,
小心翼翼接了过去,小口小口地啜饮着。祁止不再看柳清涟,他走到我身边,蹲下身,
—那原本是用来擦拭他那把防身用的、刃口都崩了几个小豁口的旧柴刀的——仔细擦了擦手,
然后拿起石块上的根茎,用柴刀熟练地削去外皮,露出里面雪白的芯子。他低着头,
额前几缕碎发垂下来,遮住了眉眼,只留下线条清晰的下颌线和紧抿的薄唇。
山洞里只剩下柳清涟压抑的抽泣声、柴刀刮擦根茎的沙沙声,
以及外面风吹过湿漉漉树梢的呜咽。**在冰冷的石壁上,看着眼前这诡异而沉默的一幕。
祁止沉默地削着那些苦涩的根茎,动作专注,仿佛那是世间最重要的事。柳清涟捧着水碗,
小口啜饮,目光却时不时地、带着一种惊魂未定的依赖和可怜,飘向我这边。而我,
夹在这两人之间,只觉得一股无形的、令人窒息的沉重感缓缓压了下来。天色彻底暗沉下来,
浓稠的墨色吞噬了最后一点天光。洞口被祁止用能找到的枯枝和石块更严实地堵了堵,
只留下一点缝隙透气。洞里燃起了一小堆微弱的篝火,
是祁止不知从哪里寻来的几根半湿的树枝艰难点着的。火光跳跃着,
勉强驱散了一小圈黑暗和寒意,在嶙峋的石壁上投下三个被拉得奇长、微微晃动的影子,
像三只沉默的鬼魅。柳清涟蜷缩在离火堆最远的角落,
裹着祁止找出来给他的一条同样破旧但还算干净的薄毯。他把自己缩得很小,
只露出一双眼睛,眼巴巴地望着火堆,偶尔偷偷瞄一眼坐在火堆另一边的我和祁止。
火光映在他脸上,明明灭灭,那惊惧的神色似乎缓和了些,
但眼底深处那份属于风月场中人的、习惯性的柔弱无助和楚楚可怜,却更加清晰地流露出来。
祁止坐在我旁边,离得很近,手臂几乎能碰到我的。他正用那把豁口的柴刀,
将白天挖回来的草根仔细切成小段,丢进架在火上的小陶罐里煮着。
陶罐里发出细微的咕嘟声,散发出一股极其清淡、几乎被柴烟味完全盖过的植物气息。
火光映着他低垂的侧脸,轮廓分明,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扇形的阴影。他紧抿着唇,
下颌的线条绷得有些紧,整个人沉默得像一块投入水中的石头,
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。从柳清涟进来后,他就没再主动说过一句话。
“姐姐……”柳清涟细弱蚊蚋的声音忽然响起,带着一种刻意的、惹人怜爱的颤音,
打破了洞内几乎凝固的沉默。他裹紧毯子,怯怯地看着我,“……冷。
”我下意识地抬眼看他。火光下,他脸色依旧苍白,嘴唇也失了血色,
抱着膝盖微微发抖的样子,确实惹人怜惜。我张了张嘴,正想说点什么,
身旁却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、几乎听不见的“嗤”声。我猛地转头看向祁止。
他依旧专注地盯着陶罐里翻滚的草根汤,侧脸线条冷硬,仿佛刚才那一声只是我的错觉。
但那紧抿的唇角,分明向下压得更深了些。我心头莫名地一堵。
那点因为柳清涟的惨状而升起的怜悯,瞬间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。我移开目光,
没理会柳清涟那带着明显期待的注视,只含糊地应了一声:“嗯,火……烧旺点就好了。
”说着,我拿起手边一根细柴,拨了拨火堆。柳清涟似乎有些失望,
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黯淡了一下,随即又盈满了水光,委委屈屈地低下头,
把自己更深地缩进毯子里。陶罐里的水开了,发出更大的咕嘟声。
祁止用一根削尖的树枝搅了搅,然后拿起破陶碗,盛了大半碗煮得浑浊的草根汤,递给我。
碗壁滚烫。我接过,小心地吹着气。他又默默地盛了一碗,没有看角落里的柳清涟,
只是将那碗汤放在火堆旁的地上,离柳清涟不远不近的地方。
柳清涟看着地上那碗冒着热气的汤,又看看祁止冷硬的背影,犹豫了一下,
才慢吞吞地伸出手,端起了碗。他小口喝着,眼睛却始终瞟着我和祁止这边,眼神复杂难辨。
草根汤的味道苦涩粗糙,刮过喉咙,留下粗粝的触感。我强忍着不适一口口喝着,
只想快点结束这难熬的沉默。一碗汤下肚,胃里有了点暖意,
但精神上的疲惫却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。昨夜淋雨、担惊受怕,
加上白日里的奔波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,早已耗尽了力气。眼皮越来越沉,像坠了铅块。
祁止收拾好陶罐和碗,又往火堆里添了几根细柴。火光跳跃着,发出噼啪的轻响。
他坐回我身边,依旧沉默着,只是身体似乎向我这边不着痕迹地靠近了一点,
挡住了从洞口缝隙里钻进来的那一丝冷风。“睡吧,先生。”他终于开口,声音低沉,
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,在寂静的山洞里显得格外清晰。我含糊地“嗯”了一声,
再也支撑不住,裹紧身上单薄的衣物,蜷缩在冰冷的草铺上,背对着祁止,
也背对着角落里的柳清涟。意识沉入黑暗前,最后一个念头是:明天,一定要想办法离开。
不能再这样下去了。不知睡了多久,意识在混沌的泥沼里沉沉浮浮。半梦半醒之间,
一股浓烈的、混合着脂粉气和淡淡汗味的暖香,霸道地钻入鼻腔。
这味道……不属于这简陋的山洞,更不属于沉默寡言的祁止!我猛地一个激灵,
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!有温热柔软的身体贴上了我的后背!
一只手臂带着试探性的、小心翼翼的力道,轻轻地、慢慢地环上了我的腰!
“姐姐……”一个刻意放柔、带着气音、酥媚入骨的男声,贴着我的后颈响起。是柳清涟!
那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皮肤,激起一片细密的、令人极度不适的鸡皮疙瘩!
巨大的惊悚感如同冰水兜头浇下!我几乎是凭借本能,身体猛地向里一缩,
同时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向后一肘撞去!“呃!”身后传来一声猝不及防的、吃痛的闷哼。
我像被滚水烫到一样,手脚并用地从草铺上弹了起来,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,
几乎要破膛而出!黑暗中,借着洞口缝隙透进来的那点可怜的微光,我看到柳清涟捂着胸口,
蜷缩在我刚刚躺过的位置上,正抬起头,用那双即使在黑暗里也水光潋滟的眸子,
委屈又幽怨地看着我。“姐姐……”他又唤了一声,声音带着被撞痛后的轻颤和浓浓的委屈,
“清涟……只是害怕……好冷……”一股无名邪火猛地窜了上来,烧得我理智几乎崩断!
害怕?冷?那他妈的往祁止那边挤啊!爬到我这边来做什么?还用那种恶心的声音!
我气得浑身发抖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,却一个字也骂不出来,
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。就在这时,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另一侧的动静。
祁止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,就在离我不到两步远的地方。他就那样静静地坐着,
背靠着冰冷的石壁,在浓稠的黑暗里,像一尊沉默的石像。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,
只感觉一道沉甸甸的视线,如同实质般落在我身上,冰冷、锐利,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审视。
那目光像淬了冰的针,刺得我头皮发麻,一股难以言喻的心虚和慌乱瞬间攫住了我。
山洞里死一般的寂静。只有柳清涟压抑的抽气声,和我自己狂乱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。
我几乎是逃也似的,踉跄着扑向祁止的方向!脚下被枯草绊了一下,身体失去平衡,
重重地撞在他身上。他没有躲,也没有扶,身体被我撞得微微晃了一下,依旧沉默着,
只有那两道沉静的目光,在黑暗里无声地锁着我。我不管不顾,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
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,整个人紧紧地贴着他僵硬冰冷的身体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
语无伦次:“祁止!他……他……不是我……我没有……”祁止的身体僵得像一块铁板。
被我抱住的手臂肌肉紧绷着,没有回应,也没有推开。黑暗中,他缓缓地低下头。
洞口那缕微弱的光线,吝啬地勾勒出他紧抿的唇线和绷紧的下颌。
那线条冷硬得如同刀刻斧凿。他沉默地看着我,看了很久很久,
久到我几乎要被这无声的压力压垮,抱着他胳膊的手心全是冷汗。然后,
他极其缓慢地、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滞涩感,抬起了另一只空着的手臂。我以为他会推开我。
或者,至少拂开我的手。但他没有。那只骨节分明、布满薄茧的手,带着微微的凉意,
最终只是轻轻地、带着一种安抚的意味,落在了我因为惊惧和寒冷而微微颤抖的肩背上。
很轻的一下,像一片羽毛拂过,却带着一种奇异的、沉甸甸的暖流,
瞬间击穿了我紧绷的神经。紧绷的神经像是被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拨了一下,“铮”地一声,
那根几乎要断裂的弦松了。铺天盖地的委屈和惊悸后知后觉地涌上来,鼻尖猛地一酸。
我死死咬住下唇,把脸更深地埋进祁止那带着草木灰和冷冽气息的肩窝里,
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着抖。祁止的手在我背上顿了一下,
随即那安抚的动作又极其轻微地重复了一次。他的身体依旧僵硬,像一块沉默的石头,
但那落在肩背上的重量,却奇异地成了此刻唯一的支点。“姐姐……”角落里,
柳清涟带着哭腔的、怯生生的呼唤再次响起,像一根细针试图刺破这短暂的、脆弱的宁静,
“清涟……清涟不是有意的……只是太怕了……”我埋在祁止肩窝里的脸猛地抬起,
一股邪火直冲头顶,烧得我几乎失去理智。我猛地转过头,黑暗中,视线仿佛淬了冰,
狠狠剜向角落那个模糊的、蜷缩的身影。嘴唇哆嗦着,
祁止柳清涟女尊之我的官奴夫郎大结局在线阅读 试读结束